4月15日，波兰和匈牙利两国相继宣布从即日起到6月30日，禁止从乌克兰进口谷物和其他食品，以保护当地农民利益。波兰禁止进口乌克兰的谷物、糖、肉类、水果、蔬菜、牛奶、鸡蛋和其他乳制品，同时还禁止乌克兰农产品通过。匈牙利禁止进口谷物、油籽和其他几种农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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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粮风潮”愈演愈烈

波兰和匈牙利的做法引发其他中东欧国家纷纷效仿。此前斯洛伐克政府已下令禁止加工乌克兰粮食及在本国市场出售，在波匈两国实施“禁粮令”后，也准备出台相关政策限制乌克兰粮食进口。保加利亚和罗马尼亚宣布正在考虑类似的临时进口禁令，将与其他受影响的国家采取共同行动。

乌克兰粮食之所以招致中东欧部分国家的强烈反对，官方给出的解释是乌克兰谷物受到农药污染，尤其是在种植过程中使用了欧盟不允许的化学药品。经检测，大部分出口粮食已受到污染，在许多样本中甚至可以检测到欧盟禁用的基因改造产品污染。例如，匈牙利粮食生产中不允许使用任何转基因技术，但在检测中，除发现禁用化学品残留外，还发现乌克兰玉米受转基因污染。

而据当地媒体分析，乌克兰粮食大量涌入冲击本国粮食市场，并引发本国农场主和种植户的强烈反对，是中东欧国家采取禁令的主要原因。

美欧农企被指是主因

俄乌冲突爆发前，乌克兰粮食主要由南线经黑海出口。冲突爆发后，黑海运粮通道受阻，虽在各方斡旋下签订了运粮协议，但仍有不少现实困难，导致不少粮食需在欧洲消化。据当地媒体不完全统计，截至今年3月底，有2900万吨乌克兰粮食进入欧盟，占乌克兰粮食出口的四成多。

据媒体披露，美、英以及西欧等国农业企业在乌克兰拥有大量土地并形成利益集团，支持乌克兰农业并形成农业巨头，支持的形式包括提供肥料、种子及农技援助，向由农业公司管理的小型农场提供指导方案，提高欧乌边境中转站的转运能力以促进出口等，同时美国还向乌克兰提供农业补贴。

乌克兰这些外资控制的大型农业公司不仅能够凭借先进的种植和生产技术获得粮食种植优势，同时还使用欧盟禁用的20多种化学品，用于育种、杀虫和除草以及储存，使得粮食生产成本远低于欧洲。而欧洲农民受限于严格的欧洲种植规则，只能以更高的成本种植和加工。因此，在波兰、匈牙利等国所在的东欧地区，当地农民即使不断降价也无法与乌克兰粮食竞争，从而形成大规模滞销，严重打击了当地农民的种植热情。

同时，包括西班牙和荷兰在内的西欧国家是乌克兰粮食的最大买家，对乌克兰粮食进口大开绿灯，毫不限制，更是囤积了廉价的乌克兰谷物，严重加剧了欧盟内部粮食市场的混乱。

此外，目前已有数百万吨的乌克兰粮食进入匈牙利，而再过几个月就要开始新一年的夏粮收割，所以目前滞留在仓库中的匈牙利粮食必须要紧急寻找市场。

欧盟左右为难

俄乌冲突前，乌克兰是世界上主要的农产品出口国之一，其农产品主要销往南方国家。2021年27%的乌克兰小麦运往北非，58%运往亚洲。

2022年5月份，与乌克兰接壤的欧盟成员国建立了欧盟—乌克兰“团结通路”，以促进和加快乌克兰和欧盟之间农产品的陆路货运。6月份，欧盟对乌克兰农产品实行绿色通道政策，让乌克兰农产品可不受限制、免税一年进入欧盟境内，目的是在黑海航线无法使用的情况下，确保乌克兰农产品可以经欧盟境内到达那些完全或主要从乌克兰购买食品的国家。

但事与愿违，通过这条渠道到达欧盟的乌克兰农产品，尤其是小麦等谷物，并没有继续按设想的路径到达欧洲南方，反而就近在欧盟内销售，直接导致欧洲农产品价格被持续压低。

以波兰和匈牙利为首的、直接与乌克兰接壤的中东欧国家受此影响严重，已在几个月前上报至欧盟，称乌克兰粮食大量倾销已在本国引发严重的粮食市场混乱。欧盟向波兰、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提供了总计6000万欧元的援助，但包括匈牙利、捷克在内的国家则没有得到任何补助，而拿了补贴的国家表示，这些补贴根本不够。

在波兰和匈牙利“禁粮令”出台后，欧盟要求两国给出合理解释，认为贸易政策属于欧盟专属权限，而成员国出台影响货物流动的单方面措施是不可接受的。

此间分析认为，欧盟既不能中止现有的乌克兰粮食出口政策，同时也解决不了当下乌克兰粮食给中东欧粮食市场造成的难题，所以最可能的解决方案仍是“和稀泥”，即对乌克兰农产品继续延长一年的绿色通道政策，再给受影响严重的国家施以第二套补偿机制。

分析还认为，波兰由于大选在即，临时禁令旨在安抚当地农民，政治目的明确，时效性会很短。匈牙利则强调，政府始终与匈牙利农民站在一起，保护匈牙利农业。如果欧盟再不加干预，恐怕越来越多的乌克兰粮食将占领欧洲市场，造成更大的粮食市场混乱。 （经济日报驻布达佩斯记者 翟朝辉）